【犬狼】Damaged goods (13)
13.
“——所以，那之后呢？”尼法朵拉在餐桌上兴致勃勃地问，都打断安多米达即将开口的问题。西里斯眯起眼睛看向他的侄女，现在女孩的头发变成了亮绿色，如同一棵大盆栽，西里斯拉长了声音打趣她：“再告诉我一次，你以后想做什么来着？我们的七年级生？”
“我要做傲罗，”虽然明知道西里斯在逗乐，但尼法朵拉还是笑着侧视向他说话，她嘴角微弯，一副古灵精怪的少女模样：“你知道，而且你问了无数次。”
“是啊，未来傲罗女士，我相信周六偷偷从霍格莫德村跑回家，这种违反校规的活动一定能让你的简历受到穆迪的不少称赞。”西里斯终于下手揉了一把她头上如同盆栽一样蓬松的发丝，安多米达在旁边笑起来：“好了西里斯，快告诉我们你妈妈来找你们之后发生了什么？”
“好吧，”小天狼星夸张地叹了口气：“我和詹姆率先迎击，顺带一提，猜猜是谁连任了魔法部的明星傲罗——嗷，好吧安多米达，我们赢了，老妖婆躺在地上尖叫得像颗曼德拉草，我猜布莱克家族的人得想好几十个由头才能把她从使用不可饶恕咒的罪名里洗出来，但她大概还是会回到格里莫十二号，所以我带着雷古勒斯率先去洗劫了那地方。”
“那可是记忆深刻啊，”西里斯插起一块苹果派，他们在唐克斯家开叛逃布莱克大会，安多米达热情地提供了所有小天狼星爱吃的东西。“我是说，看老克利切哭的样子，那家伙的眼泪就像堆了十年的抹布水，走之前还在咒骂我一定是我带坏了雷吉——”
雷古勒斯开口说道：“山谷那晚之后你去干什么了？”
西里斯用余光瞥了一眼他的弟弟，一时猜不太准他想干什么：“我回家了，喝了八瓶火焰威士忌的派对之王理应得到一个完整的睡眠。”
“不对！”尼法朵拉兴高采烈地打断他：“我想我看见你了，舅舅！就在那之后的第二天，你在霍格沃茨对不对？我看见你的阿尼马格斯——”
詹姆和他说什么来着，他真的不该在所有小孩面前变成大脚板，西里斯尴尬地笑着，尽量不去注意来自雷古勒斯的眼神。
“——就在圣芒戈，守在卢平教授的床边。”尼法朵拉现在把自己的下半张脸变成了那天所见的大狗模样，梅林，他的侄女可真是个无价之宝，西里斯搂住她的脖子把她往怀里带，用了不必要的努力弄乱女孩的头发：“嘿，我可是特意做了造型！今晚还有乐队排演呢！”
“那你就应该少拆我的台，”西里斯朝她嘶声说。
安多米达从厨房拿了一壶新茶回来，她先走向雷古勒斯为他添茶，手搂过她最小堂弟的肩膀，说道：“恭喜，什么时候带我见见你的麻瓜妻子。”
“是女朋友啦妈！”尼法朵拉纠正道，安多米达朝他们投来警告的一瞥：“你们再丢失餐桌礼仪，我就得给你们挨个下恶咒了。”
“我们的家规不是说要抛弃所有纯血礼仪吗？”尼法朵拉现在脸重回正常，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与西里斯对视，西里斯转头看向雷古勒斯：“别问我，你的这位新舅舅才是沐浴着纯血礼仪长大的人。”
雷古勒斯微笑着接过茶：“就算是麻瓜也有餐桌礼仪，西里斯，你只是野蛮罢了。”
西里斯立刻松开手，双手悬在空中，转头向尼法朵拉说：“看见了，他来的第一天就说我们野蛮，你现在就可以投票最爱的舅舅了。”
“我会投的，”小女巫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只要你能回答我的问题。”
“安多米达，你有发现朵拉最近常常用她的阿尼马格斯变成妖精吗？因为我开始担心她平时也会逃出霍格沃茨去古灵阁工作。”
安多米达翻了个白眼，显然不打算管他们。
而尼法朵拉拽了他一下，现在他还看见女孩脸上升起了两坨红晕，哦，没想到她十八岁才学会什么是害臊。
“卢平教授是你的好朋友吧？”尼法朵拉抬起头殷切地看他：“他现在单身对不对？”
西里斯感到一阵诡异地不适，他僵硬地点点头——这是要问什么？
“那如果我邀请他去圣诞舞会的话，他会同意吗？”尼法朵拉抓住他的袖口，西里斯感觉全身突然都不能动弹。
“什么圣诞舞会？”他的声音一下变得很尖，旁边正喝茶的雷古勒斯也看了过来，但西里斯真的没空注意了。
“霍格沃茨今年把圣诞舞会提前了，级长们的决定，礼堂的天花板咒语需要维护。”尼法朵拉绞着自己的头发，看上去还是有点紧张。
“那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尼法朵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因为你不再是在校生了？”她拉长语调的讽刺都没让西里斯回过神来。
尼法朵拉……莱姆斯……梅林啊这是什么事？西里斯都震惊于自己还能保持镇定地继续与尼法朵拉对话：“但哈利本该告诉我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女孩摇摇头，立刻又把话题转回到之前：“所以，他会答应我吗？拜托了，西里斯。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一定知道。”
“不——”西里斯惊觉自己回答得太快，立刻解释道：“他不会答应你的，这是违背教师守则的事，而且你也不应该邀请他，梅林的南瓜裤啊，朵拉，你在想什么？谁会邀请自己的教授去圣诞舞会？”
“你，”雷古勒斯冷静地指出：“我还记得某一年你邀请了麦格教授。”
“但她也拒绝了！”西里斯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雷古勒斯事不关己地再喝了一口茶。
“所以我是可以邀请自己的教授去舞会的，”尼法朵拉弯起嘴角：“拜托，西里斯，违背教师守则之类的问题什么时候在你的考虑范围内了？”
这是真的，西里斯有看见规则就上去撒尿的坏毛病，莉莉一直说得去给他在圣芒戈专门找一位高级治疗医师。
尼法朵拉现在听起来像小精灵的噪声一样让西里斯头晕，而女孩晃了晃他，诚挚的双眼看向西里斯——热情的、谨慎的、不安的、却满含希望的眼神：“西里斯，拜托了，他会喜欢我这个类型吗？”
西里斯现在真的思考了一瞬，莱姆斯在学校有过好几任女友（是啊，包括他们六年级在扫帚间搞上之后也有，不过话说回来，西里斯有得更多，所以他们到这个年纪还在纠结关系问题也是有迹可循），永远是拉文克劳，金发、安静、害羞（和西里斯一点也不像），西里斯总是觉得那些女生不适合他，证据之一就是，这些关系都没法持续太长时间。而尼法朵拉——热情、古灵精怪、忠诚、看起来能毫无顾忌地去爱和恨，和西里斯设想中莱姆斯的伴侣（哦对，他真的很认真想过这件事）一模一样。
这么说吧，西里斯是孩子王，他把婴儿哈利抛上抛下，变成大脚板和孩子玩捉迷藏，和尼法朵拉一起用魔法做外墙的涂鸦，他几乎从不骗小孩（关于比比多味豆的味道问题除外），而且他根本没必要骗尼法朵拉——你想要有人照顾他，不是吗？让莱姆斯得到他所想要的一切——但他发现自己不愿吐露真相（怎么说，朵拉，他肯定会拒绝你，但你搞不好真的是他喜欢的型），也不愿意说出谎言——为此撒谎也太过奇怪了不是吗？这并不是他的或者月亮脸的秘密，再者说，莱姆斯也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我爱你——莱姆斯曾这么说，所以尼法朵拉根本不可能成功；我们仍然可以做朋友——但莱姆斯还这么说，这样看来他的侄女其实可以一试，因为如果小天狼星是她的话，他就会试一试。
西里斯却该死的没发把上述任何一句话告诉正殷切看着他的尼法朵拉。
“别这么小气嘛，西里斯。”尼法朵拉还在摇晃他：“告诉我，我就会给你投上我最心爱的舅舅这一票。”
不要再管那愚蠢的投票了——西里斯在心里尖叫，但他开口说：“你不能直接邀请他，莱姆斯珍惜这份工作，他会拒绝的。”
“我可以等到圣诞舞会当天才问他，他既然单身的话，肯定没有舞伴，我已经谎称自己有舞伴了，到时候他看到我孤零零的去问他——”
“可他大了你这么多，他和我一样大，朵拉，我敢发誓他还看过你六岁把脸埋进南瓜泥里。”
尼法朵拉的脸全红了，连头发也变成了鲜红色：“别再说那件事了！”她的声音有些尖：“我不在乎年龄啊——不过他说过不喜欢年纪太小的吗？”
“你小到可以当他的女儿了。”
“我妈妈是你的堂姐。”
尼法朵拉探出身，越过西里斯与雷古勒斯对视：“我还是不要问你了，雷古勒斯舅舅，这件事肯定是你更有经验——”
“他只有过一个女朋友，一个。”西里斯提醒她。
“但他现在已经要结婚了。”尼法朵拉瞪了他一眼，梅林啊该不会她还想和莱姆斯结婚吧，这一切都是怎么开始的，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说过。
“我想这件事最需要的是勇气。”雷古勒斯慢吞吞地说，西里斯如果神智清醒就知道这句话是个完全的嘲讽，因为他才是该死的这间屋子里唯一的格兰芬多，什么时候轮到雷古勒斯来教导别人勇气。
但西里斯只是站了起来走向厨房，安多米达一边哼着歌一边打开窗户抽烟。
“你女儿要邀请莱姆斯卢平，她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去圣诞舞会。”
安多米达朝他挑眉，带着被逗乐的神情：“我不是那种会管女儿和谁约会的家长。”
“可那是莱姆斯卢平，我的朋友，她的教授，而且你知道他是个——”
“我和一个麻瓜结婚了，记得吗？西里斯？”安多米达叼着烟朝他走来，西里斯摇摇头拒绝她手里伸出来的烟盒，女人带着戏谑的笑：“而且我们家可没有什么和狼人结婚会被赶出家门的规定。”
天哪，这家人简直都是些爱情疯子，西里斯不知道自己怎么现在才发现这一点，等到他再回到客厅的时候尼法朵拉已经不见了，雷古勒斯正翻着预言家日报——头条是魔法部抓获多名通缉犯，西里斯和詹姆大笑的照片被放在头版。
“她去哪了？”
雷古勒斯翻了一页：“回霍格沃茨了，显然。”
“你和她说了什么？”西里斯走近问，他的弟弟无辜的同他对视：“关于追求的技巧。”
“戴安娜可没说你是位追求大师。”西里斯干巴巴地说，雷古勒斯抿起嘴，透露一点笑意：“对啊，因为我才是被追求的那个。”
再一次，西里斯深呼吸，这个房子里除了他都是些爱情疯子。
“我还有事，安多米达，下次见！”他高声冲着厨房说道，气呼呼地踏出了门。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