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抱抱熊

随缘:一头抱抱熊
AO3:Guessingguessing

【犬狼】Damaged goods (6)

6.

他醒来时正沐浴在日光里,莱姆斯一定是拉开了窗帘,他在从前就爱这么做,似乎很爱看西里斯被阳光叫醒的暴躁模样,西里斯揉揉眼睛,培根的香气从客厅传来,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并不是他的卧室——七年,他默念着提醒自己,莱姆斯住在他的公寓已经是七年以前。

他爬起来的时候床边已经有熨好的衬衣,他草草拢上然后往客厅走去,莱姆斯在厨房里,瓷白的碗碟里装着煎得焦黄的吐司和冒着热气的培根,看着比寻常的两人份更多一点,客厅的壁炉不知道为什么燃着,西里斯从茶几捡起莱姆斯的魔杖把它熄灭。

“早上好。”西里斯站在厨房门口问候到,莱姆斯没有转头,只是将最后一片培根放进盘里:“你可以用我的东西洗漱。”

西里斯盯着莱姆斯后颈尚未褪去的暗红色的吻痕,那些痕迹延伸到他的衣领之下,西里斯昨晚对此有过努力。莱姆斯转头挑眉看他,西里斯只是挠挠后脑勺问:“这是夏天,你的壁炉怎么还染着。”

“西弗勒斯今天要来送狼毒药剂。”莱姆斯叹了口气,仿佛他已经重复了一千次这句话:“去洗漱,西里斯,然后来吃早餐。”

黑发男人看着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是莱姆斯只是转过头去清洗厨具。

当西里斯再次坐在餐厅时他一言不发,莱姆斯不得不走到客厅用魔杖再次点燃壁炉,他知道西里斯连盘里的早餐都没动过,他不愿意争吵,那匹狼正在他的骨头里蛰伏,转变的疼痛已然悄悄展现,他庆幸开学正是在第一个月圆之后,至少他最开始不会缺席任何课程。

我们谈过这个了,我现在不想谈这个,你有一份工作——莱姆斯想好了一切应对西里斯问题的回答,但西里斯只是看着他,就好像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就像他在害怕吓跑莱姆斯。

但西里斯一点错都没有,莱姆斯的逃避全然因为他自己的懦弱,西里斯当然可以毫无顾忌地去爱自己的朋友,把他们划到自己的保护圈里,罔顾一切拒绝,因为西里斯就是这样,他和詹姆就好像一对双胞胎,用永远炽烈的火焰燃烧他们的周围,只是西里斯比詹姆更要决绝。

不是你的错,莱姆斯想要第一百万次解释,我在无穷无尽地自怨自艾不是你的错,我爱上你然后逃跑也不是你的错,不是那些关心、陪伴或者所有让我觉得好得过了头的一切把我吓跑的,是我自己——所以你无需害怕。

“我保证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但我又没法验证你的保证。”因为我不在那,西里斯咽下这句话。

“你会去送哈利开学,对吧?”莱姆斯现在站在桌旁,他看上去疲惫无比,月圆这件事让他衰老了,西里斯都能看见他鬓角的银丝,但他还是非常美丽,一如往常。

西里斯点点头,莱姆斯用他最擅长的平复西里斯情绪的语气说道:“而我也会在那的,你可以自己来看,可以吗?”

这压根都不算妥协,他早该知道莱姆斯根本不会妥协或让步,但西里斯还是点了点头,他抓起自己的魔杖,嘴里念叨着:“我该走了。”便转身离开。

 

“马琳会对你下恶咒的,如果你再出神的话。”詹姆推了他一把,他愤愤地踢了回去,他没在走神,好吧,是有一点:“马琳因为交往期间出柜所以欠我好多次,我猜她也只能忍着了。”

詹姆明显是想起了那次西里斯戏剧性的被甩经历,因为他正在一个“十分重要”的潜伏任务里笑得差点让他们暴露,马琳狠狠地甩了他们两个眼刀,詹姆才不得不收回笑容。

等到马琳成功混入那群售卖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卖家里,詹姆才呼出一口气问道:“怎么了,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今天是月圆。”西里斯把玩着手里的魔杖,手臂上的满月纹身总是时隐时现,没有月亮脸的日子里他也很少沐浴到月光。叉子叹了口气:“我也问过月亮脸。”

西里斯警觉地看向詹姆,他毫无察觉的继续:“但莉莉说我们应该信任他,我是说,如果月亮脸不想要的话,我们也许可以信任他能照顾好自己。”

很显然他自己也不相信这套说辞,西里斯想要这么指出,因为要是叉子相信的话,他绝对会大笑着说西里斯怎么会突然选择做那个老妈子角色,然后用过分热情的力道肘击西里斯的肋骨让他不要再想。

“……还有,万一他已经有什么人了呢?”

“那是什么意思?”西里斯平静地问。

詹姆朝他做了个鬼脸,带着一种恶作剧的笑容拉长语调:“哦,是这样的,大脚板,如果一个人非常爱另一个人的话,也许他会和那个人一起交往——交往这个词意味着……”

“我说过了叉子,再把我当成你儿子教育一次,我就会用变形咒把你变成一只该死的水獭放进麻瓜动物园。”

短发巫师的眼睛里透着的笑意让西里斯更加烦躁,莱姆斯不会有什么人,因为西里斯很确信,要是莱姆斯有什么人的话,他会一辈子呆在芬兰那个压根没有白天的地方,根本不会回到英国。他在那里是怎么过月圆的,晚上那么长,月亮总是挂在天空上,西里斯从前不让自己去想,因为他没法在那,现在莱姆斯不在什么不见人影的北欧,他就在那里,在伦敦,一个破破烂烂的公寓里,而西里斯在这儿,追踪黑市贩卖神奇动物的交易。

“他会没事的。”詹姆再次向他保证:“不过说起来,你弟弟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西里斯叹了口气,他害怕说出口——雷古勒斯现在变成他们的一员了,他看向西里斯的眼神就像他们的母亲一样了,他们不再交流,从很早之前就像这样,而西里斯也许永远失去他了。因为他害怕说出口就会变成真的。

“都会好起来的,兄弟。”詹姆捏住他的肩胛说:“至少我们会一直在这。”

西里斯朝他微笑,往他胸膛锤了一拳。他继续盯向酒吧门口,至少现在月亮还未升起来。

当月亮再次落下去时他已经和波特一家到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莱姆斯已经在那里了,他穿着一身灰绿的袍子,对他微笑。没有新的伤口,这是西里斯的判断,没有血的味道,这是大脚板的判断。而詹姆无需任何判断就跑过去拥抱月亮脸,高兴地朝他打着招呼:“早上好!我可以看到有人是在过度担心了。”

西里斯把头扭向哈利,他的教子显然注意力完全不在此处,他正看着对面,哦,小天狼星知道了,那是他的朋友们。

“去吧。”西里斯拍拍他的背,哈利朝西里斯微笑,说实在话,这孩子是个天使,莉莉伊万斯生了个天使,西里斯确保自己会在某次醉酒后告诉她这一点。

等哈利跑开后西里斯才慢吞吞地朝莱姆斯靠近,莉莉和詹姆已经在那了,莉莉又在用“你在搞什么”的眼神盯着小天狼星,他真的害怕这女人哪天把他杀死在波特家的沙发上。

“我告诉过你们,我会没事的。”莱姆斯再次重复。

“你只是太擅长撒谎了。”西里斯自然地接过话,莱姆斯朝他露出戏谑的微笑:“是吗?我一直以为这是你们每次都让我去像麦格教授撒谎的说辞。”

“别告诉我现在你和麦格教授做同事之后就要背叛我们了,月亮脸。”西里斯朝他靠近,那些昨日还留在他身上的暗色吻痕已然消失,也许他也用了过多的治疗咒语应付自己的伤口,西里斯与棕发男人对视,他现在看不懂他。

莉莉在他背后掐了他一把,西里斯得用尽全力才不呲牙咧嘴,他皱眉看向红发女人,唇形是:你搞什么?

但莉莉压根不和他讲话,只是看着莱姆斯:“祝你一切顺利,莱姆斯。”她在莱姆斯的侧脸印下一吻:“记得帮我看着哈利。”

“如果他能在二年级偷走西里斯的摩托车去霍格沃兹的话,莉莉,我建议你对我不要太抱有信心。”莱姆斯回复,西里斯为他的话露出个自豪的笑容,换来莉莉今天第三次对他使的眼刀。

“试试总没错。”最后她这么说道。

所以西里斯变成了最后一个和莱姆斯送别的人,莉莉和詹姆退到了一旁给他们一些空间,西里斯其实还想再偷一个吻作为保证,但他知道莱姆斯不想这样。

“我还是可以变成大脚板去找你,就像我去找哈利一样。”他发现自己以这句话开头,莱姆斯眼睛里藏着熟悉的无奈的喜爱,西里斯现在觉得已经不需要那个保证的吻。

“我建议你不要,”莱姆斯说,“我会常常写信的,而且我会回我的公寓,记得吗?”

黑发男人站在那,他透亮的灰色瞳孔仿佛要探明莱姆斯的一切秘密,而莱姆斯只是把视线转向霍格沃兹特快。

“时间过得太快了,不是吗?”

他用余光捕捉到西里斯在点头,于是他继续说道:“我还记得第二年你在这,身上袍子沾了露水,就像在这等了一整晚似的。”

西里斯没有告诉他,他确实在这等了一整晚,他也记得那天早上,总是准时的莱姆斯是他见到的第一张熟悉面孔,棕发的男孩那时候脸上还没有那么多疤痕,在西里斯搂住他问好的时候也没有说话,只是礼貌地把自己的围巾交给他:“我有点热,西里斯,你能帮我拿着吗?”

那是一条很温暖的手工针织围巾,太多年了,西里斯都忘了那时候莱姆斯的围巾闻起来是什么样的,烘培还是茶的香气,还是属于莱姆斯的味道,把夜风令人作呕的气息都赶跑了。

“……你什么都没说。”西里斯语气有些虚弱,莱姆斯看着他,只是笑了笑:“我那时候和你一样有很多秘密要藏。”

你现在也是,西里斯想这样指责他,相反,他只是帮莱姆斯把行李提至车门,看着他往里走去。他转身时装上正往门里挤的哈利,小天狼星蹲下身与他对视,黑发男孩看着有些难为情,但西里斯才不管这些:“我会去看你这学期的魁地奇决赛。”他庄重地宣布,哈利腼腆的笑了一下当作答复,小声说道:“大脚板,拜托了,我朋友还在……”

赫敏和罗恩在他背后偷笑。

“多给我写信,还有,照顾好莱姆斯,好吗伙计?”他轻轻地问,哈利看了一眼车窗,显然他也察觉到莱姆斯今天的虚弱。

男孩坚定地点了点头,詹姆在他背后催促:“得了兄弟,那是我儿子,想要自己生一个去。”

西里斯拍拍男孩肩膀把他放走,然后向笑着的波特夫妇走去:“或者伊万斯带着孩子改嫁给我也成啊。”

他走到正在尽力掩饰自己笑容的莉莉身旁,低头小声问:“喂,你今早为什么这么凶?分离障碍?”

第五个眼刀,好吧,西里斯已经习惯了,而红发女人回复:“我知道你又干蠢事了,西里斯。”这语气每次都弄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你下次犯傻最好不要被我抓到。”

西里斯困惑地看向詹姆:“叉子,你老婆什么毛病?”

詹姆也摸不到头脑,回复道:“分离障碍吧,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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